我們還歸從誰？

華人很講究吃，而且多半認為｢吃｣什麼就｢補｣什麼，例如吃血就補血、吃腦就補腦，無論我們是否吃過相關的食物，但當我們聽到或看到相關的食物，多半都會覺得有些不舒服，但你並不孤單，因為在福音書當中，當耶穌對猶太人說你們來吃我肉、喝我血的時候，猶太人感到很不舒服甚至感到非常的生氣。今天經文的前後文講到的是耶穌公開的事工，而本次的經文則坐落在第六章，在其中有幾篇長篇的講論，我們看見約6：1-15節，特別第4節談到逾越節近了，因此耶穌就用五餅二魚餵飽了五千人，其中五千人只計算了男人，若是將女人及小孩算入，估計有一萬人左右，眾人看見如此的神蹟要強逼耶穌做王，因此耶穌就獨自退到山上去，約6：16-21我們看到門徒在那個晚上先搭船去了迦百農，但當晚加利利海狂風大作，所以耶穌在海面上行走，上了門徒的船後立刻就到了迦百農，從這開始我們也看見其餘船的眾人也在尋找耶穌，但耶穌跟他們說，你們來找我不是因為看見了神蹟，而是因為吃餅得飽，因此就用此當作契機，耶穌開始了很長一篇關於生命的糧的講論，而這篇長篇講論的結局。在約6：60-71，我們看見門徒們當中有一些人離棄了耶穌，另外一些人繼續跟從耶穌。本次的經文要來看耶穌如何談論生命的糧，以及這段經文在門徒當中所帶出來的影響。

耶穌就是那一個真正的嗎哪，在約6：56-57，耶穌很清楚地教導，要我們包括當初的猶太人要吃祂的肉、喝祂的血，從35節開始，耶穌一連五次的說我就是生命的糧，我是從天上降下來的糧，53節開始耶穌更進一步說如果我是那生命的糧那你們要吃我的肉、喝我的血，53-57節更是每一節講一次。對於一般人來說吃人肉已經是驚世駭俗，對於猶太人來講你跟他說要喝人的血，這句話更加是大逆不道。耶穌說吃我肉、喝我血，究竟想表達的是什麼？我認為至少有兩個意思。

          第一，很明顯的不是從字面中去了解，而是用屬世的事物中講論屬靈的真理，耶穌希望和門徒之間建立起一個很親密的關係，就如同耶穌所說的：我在你們裡面，你們也在我裡面。｢you are what you eat｣，我們所吃的會成為我們的一部分，當我們吃主的肉、喝主血的時候，這生命在我們裡面就和祂成為一個身體。我們繼續思想這樣互為表裡、親密的關係，也是一個賜予生命及領受生命的關係，「耶穌說：永活的父怎樣差我來，我又因父活著；照樣，吃我肉的人也要因我活著。」短短的經文中很密集的出現了三個｢活｣，｢活｣的父差了｢活｣的子，而這位｢活｣的子，讓我們吃祂肉與血的時候，我們也因著祂而活著了，看見這樣互為表裡的生命傳遞的關係，是一種親密無間、領受生命的關係，就如同耶穌在約6：53「若不吃人子的肉，不喝人子的血，就沒有生命在你們裡面。」

在改革運動時，約翰加爾文講論53節這節經文，他說當我們真正領受基督的時候，基督的生命進入到我們裡面，成為我們的生命，就如同當我們吃餅的時候，這餅能賜給我們身體的力量，我們禱告願意耶穌基督的肉、血、生命，也成為我們裡面的力量，當我們看到57節時，有一詞非常吸引我的眼目，就是｢照樣｣，｢照樣｣是什麼意思？他是什麼樣，我也跟著他一樣，這就叫做｢照樣｣，所以我們看見耶穌談到門徒、猶太人和祂之間的關係說：子是活著的，我們也照樣活著。｢子｣又是為何活著呢？｢子｣是因｢父｣活著，照樣的我們也是因｢子｣活著，更進一步來看，耶穌也說｢子｣是｢父｣所差出去的，因此照樣我們這些跟從耶穌的人，也是被｢子｣所差，我們看見這樣一種的照樣，耶穌是什麼樣，我們也照祂的樣子去做、去行、去差。什麼是吃主的肉、喝主的血，當我們與主建立起親密的關係，我們從祂那裏領受生命，我們也被祂所差使得更多其他的人也能夠領受生命，當生命傳遞生命的時候這就是｢吃主的肉、喝主的血｣，這是一個生命傳遞的過程，但我們也知道當生命在傳遞的時候，舊的生命被更新當中，我們舊的思維也必須被更新，當我們談到更新、突破的時候，這件事常常是讓人感到不舒服，感到抗拒的，這也是當時猶太人很實際的感受。

「耶穌說：這就是從天上降下來的糧。」猶太人很自然的想到出埃及時他們的祖宗在曠野中也吃過嗎哪，但耶穌說我才是那個真正的嗎哪，猶太人高舉摩西，但耶穌說賜給你們嗎哪的不是摩西而是天父。猶太人聽見這些話時，心裡不會感到舒服的，耶穌一直在挑戰猶太人舊的觀念，到58節下半段「吃這糧的人就永遠活著，不像你們的祖宗吃過嗎哪還是死了。」到底耶穌用這種激進的方法，想傳達的究竟是什麼？在第6章所說逾越節猶太人高舉嗎哪，但耶穌不是否定嗎哪，而是表達我才是真正的嗎哪，你們更應該看見的是我耶穌。再往前看第5章，在安息日的時候耶穌在那裏治病，耶穌同樣的在挑戰他們的思維，你們認為安息日很重要嗎？但我告訴你們，我才是那一位安息日的主，如果你們相信摩西的話，你們也一定會相信我。再往後看7-9章的時候，那是住棚節，而住棚節裏｢活水｣是一個很重要的異象，但耶穌在節期的最後一日，站在殿裡高聲說如果人渴了，可以到我這裡來喝，因為在我這裡要賜給你們從腹中流出源源不絕的｢活水｣，重要的不是節期、傳統，而是耶穌基督。不管是嗎哪、摩西、安息日，不管是住棚節等等都好，猶太人對於這些傳統感到非常驕傲、自豪，但猶太人只有看見嗎哪，看見安息日，看見摩西，而沒有看見這些節期傳統所指向的耶穌基督，毫無疑問這就是本末倒置、白忙一場。弟兄姐妹們，無論我們有這麼好的傳統，這一些傳統為的是要指向耶穌，而不是要取代耶穌。我借用孫寶玲牧師的話，華人常常說，民以食為天，彷彿在約翰福音第六章的猶太人也是以食為天，但耶穌告訴他們說：不，我們要以天為食，如果我們只懂得以食為天，卻沒有以天為食的時候。如果我們只看見自己的傳統，而沒有看見這些傳統所要指向的耶穌基督，我們就是本末倒置，就是失敗了。

福音派一位重要牧者JI Packer巴刻牧師曾經這樣寫道，所有的基督徒，從他們的傳統當中同時的獲益而且也受害。什麼時候我們從傳統當中獲益，那是因為我們從神過去的信實當中得到真理、智慧，我們可以成長、得到益處。為何從傳統當中受害呢？巴克說，因為我們把那些應該質疑的事物當做理所當然，把人為暫時的事物當作是神聖還有絕對的，讓我再說，如果傳統讓我們獲益的話，那是因為這個傳統指向耶穌。如果我們從傳統當中受害，是因為這一個傳統取代了耶穌。弟兄姊妹，讓我再一次互相的提醒，耶穌才是那真正的嗎哪。讓我們繼續追求正確的知識，透過正統地教導，活在聖徒的群體當中，但也讓我們不要變得刻板、僵化、不要變得不知變通，讓我們能夠從這個當中是更多的認識耶穌。也讓我們繼續追求那個正確的情感，保持敬虔的態度，以敬虔的態度昇華我們和神之間的關係，但也願我們不要沈溺在那種自我滿足、自我感覺良好的情緒當中，反而我們要更多愛慕的是耶穌祂自己。弟兄姊妹們，也讓我們繼續的追求正確的行動，不偏不倚，行在神所指示我們的正道當中，但也願我們不要因著自己的正行而變得自高自大，而是把我們的正知提升我們的正情而轉化成為正確的行動。讓我也再加一個，讓我們這些基督徒繼續地去追求正確的敬拜！透過聖樂、禮儀，把全人獻在我們主面前，但也願我們不僅僅是追求行禮如儀，因著這些禮儀而感到滿足，而是把我們的知識、情感、行為都投入在這個全人的敬拜當中。最重要的，讓我們再一次說，這一切的為得是要指向耶穌，而不是取代耶穌，甚至不可以倚靠自己的正確、不可以倚靠自己的意，而是唯獨倚靠上主的恩，因為只有耶穌才是那真正的嗎哪。

接著從60-69節，讓我們互相勉勵的是，憑著信心來領受這一個真正的嗎哪。分成兩個部分，首先我們看見不悖道離開。60節約翰告訴我們，祂的門徒中有好心人聽見就說：這話甚難，誰能聽呢？什麼是「甚難」？耶穌講的話難在哪裡？大概有兩種可能的意思，第一個聽的人聽不懂。你講得太高深，正知正情正行太高深，我聽不懂；第二個聽是聽懂了，但是很難接受。聽得懂，但是我不願意接受、不願意承認這句話是對我講的，不願意承認我必需做出改變。對於猶太人來講，他們聽耶穌講這些話時並不難懂，但他們覺得「這話甚難」，因為很難接受、很反感。所以看見61節下半段說：門徒們為著這話就厭棄耶穌。這個「厭棄」一詞，其他不同的翻譯版本可以翻成「動搖」、「失去信心」、「絆倒」或者是「感到很反感」。當我在預備這段經文看到60節及以下的時候，我心裡很難過，因為我們看見背道，也就是離開信仰，他不是一個假設的可能性，而是一個真真實實的危險。60節，門徒們覺得耶穌的話甚難； 61節，門徒們厭棄耶穌、反感、動搖、跌倒；64節，這些人厭棄耶穌到一個地步，甚至不信耶穌，他們要出賣耶穌；到66節，約翰說從此耶穌的門徒當中多有退去的，只剩下少數的十二個人留了下來。但是，到了67節，耶穌對這僅剩的十二個人說：「你們也要去嗎？」其他的翻譯版本可以翻譯成為「你們不也希望離開嗎」「不會連你們也希望離開吧」。到了最後70節，耶穌講得很清楚，說你們當中十二個人，僅僅這十二個人當中，有一個人是魔鬼。十二分之一的機會是魔鬼。71節，約翰再說，那一個魔鬼，就是那個要賣耶穌的猶大。從60-71節，如果我們要下一個標題的話，我會說「從門徒變成魔鬼」，你發現了嗎？這些離開耶穌的人不是什麼邊緣人士、閒雜人等，這些人就是貨真價實的門徒，但是他們變得不信，退去、他們離開，成為了魔鬼，出賣耶穌，整個過程當中，一路的下滑，像一個自由落體一樣。看到這裡，我不知道各位像我一樣感到那種膽顫心驚嗎？弟兄姊妹們，背道離開信仰，這是一個真真實實的危險。

我們身邊一定會有一些弟兄姊妹，因著信心殷勤侍奉、因著愛心多受勞苦、因著盼望存心堅忍，但當信仰沒辦法滿足他們心中不切實際的期望時，就不再殷勤了、愛心冷淡了、失去了堅忍與盼望，退後、跌倒，直線的下落甚至是否定自己的信仰，出賣曾經所信、所愛的耶穌基督，你身邊有這樣的弟兄姊妹嗎？還是你自己有這樣種種的衝擊，正在從一個｢門徒｣轉變成｢魔鬼｣的過程當中，讓我再說一次，｢背道｣是一個真真實實的危險，你我真的有把自己當成真心跟隨主的門徒嗎？真的可以站立如此穩固嗎？要如何才能不背道離開？答案只有一個就是｢信心跟隨｣。當許多的門徒退去，耶穌就對那十二個門徒說：「你們也要去嗎？」這時候西門•彼得回答說：「主啊，你有永生之道，我們還歸從誰呢？我們已經信了，又知道你是　神的聖者。」我相信很多基督徒知道聖經當中的｢大使命｣、｢大誡命｣，但很多時候忽略了在聖經當中還有偉大的信仰告白，彼得的回答非常清楚─祢有永生之道我們要跟從。在這裡我們看到了｢歸從｣，不同版本翻譯成｢跟從｣、｢投靠｣，究竟什麼是跟從耶穌，在約翰福音第六章我們看見三個不同的意思。

第一，約6：68的｢歸從誰｣呼應到約6：65所說的到我這裡來，耶穌說人到我這裡來的時候，必須先蒙了父的恩賜才能到我這裡來。在68節彼得所講的是我們要定意來跟隨耶穌，在神與人的關係當中，一方面有父的賜予，另一方面也有人的責任，我們必須要做出一個決定。

第二，約6：68的｢歸從誰｣呼應到約6：66的｢退去｣，這｢歸從｣與｢退去｣在新約聖經原文中是同一個動詞，約6：66說到許多的門徒退去了，但約6：68彼得卻說，除了你以外我們還跟從誰呢？如果不｢跟從｣結果就是｢後退｣，如果不想｢後退｣我們只有一個方法，就是要跟從，沒有停滯不前，跟從耶穌像逆水行舟一般，不進則退。

第三，約6：68的｢歸從誰｣呼應到約6：69我們已經信了，又知道你是　神的聖者。弟兄姊妹們，門徒們都是已跟從、都認識耶穌，但這些跟從也認識耶穌基督的人，還是要下定決心說，我們要跟從你，都需要作出這樣的決定，做出正確的行動。

我們信耶穌的年日有的長、有的短、有的深、有的淺，但無時無刻都需要作出這樣的決定來跟從耶穌基督，也許你正臨到人生重大決定的時刻，或正面臨良心的試煉與掙扎，意志在動搖正要直線的墜落，從｢門徒｣變成「魔鬼｣，也許你已經感到疲累不堪，也許你正面臨到為著這信仰要付上重大代價的時刻，讓我們再一次勇敢的向耶穌說：主啊，你有永生之道，你是永生神的聖者，我還歸從誰呢。